东北有种春野菜叫芨芨菜。它生在田间洼地,与婴儿手掌般大小,其形其重象一只中等蝴,菜茎由根部出土后即行向四周散开,各成一支;茎数根据菜的大小不等,大菜三、四十条茎的也有。每茎上成对长出薄叶,老的时候微微变黄。其菜春时采回熬汤鲜美,炖土豆别有风味。
今日天气晴好,妻去单位值班;看别家在擦窗子,想起“五一”是劳动的节日,慵懒的我也勤快一回,擦擦那三年未动抹布的窗子吧。
中午时分,窗子擦到一半。从6楼阳台的窗子向下随意看一眼,见下面一包着头巾的半老妇人在叫卖芨芨菜。看三轮车上那一堆绿菜,想想那菜的鲜味,就想买,但又懒得下楼。试着问价钱,得知才一元一斤。我问妇人能给送上楼来不?妇人唉哟一声,想必怕高。她问我要多少,我想想要少了不够人家挨累的,就说要4斤。那人还真行,答应送来。看看她把车上的所有菜都装进了袋里,我就想,我买得狠,她卖得也狠。那人仰头问我:“4斤半你包了行不?”我说行,她就送了上来。开门时,我见这“半老妇人其实也就是40岁上下,却很苍老。她把菜递给我,开玩笑地说:“真累呀,你应该给我五块钱。”我拿出一张5元的票子心里想,我早就想给你5元啊。我说:“行呀,正好有张5元的。”妇人接过钱高兴地说:“真给5元啊?谢谢你。”我也说:“谢谢你。”
想想这满脸风尘的妇人,去到田间一棵棵的采那轻飘飘的野菜拿到街上来卖;剩下的菜虽然摊在车上看起来一大堆,其实才不过4斤半,但也要走街串巷声声叫卖;买主多给了5角钱,看得出那脸上的笑真是从内心发出来。
唉,生活,生命,芨芨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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